第(1/3)页 “我没想光着脚就跑下去淋雨。” “我也没想一见面就把你给抱晕。” “……你注意一下措辞,伏黑先生。而且会晕倒是因为我还在发烧……” “发烧还光脚跑下楼淋雨?” “我没想光着脚就跑下去淋雨。” …… 这样的对话形成了完美的闭环。 在怀抱中脱力晕倒这件事,光是听上去就俗不可耐。要是再加上雨天、和曾经有过一段过往的男人的重逢、唐突的接触,简直是俗上加俗。 但泉鲤生没办法主宰自己的垃圾体质,就跟他没办法改变自己容易脸红的自然反应一样。 他确实在发烧,浑身冷得要命,突然陷入暖和而柔软的逼仄空间,腿一软,整个人都失去了意识。 醒过来是之后的事情了。 鲤生发出无意识的呜咽,勉强睁开眼。他回到了禅院研一的公寓,窗户已经关好,厚实的被褥把他裹得严严实实。 真是好没出息一个人啊。 鲤生吸吸鼻子,模模糊糊看着房间中的另一个身影。 暖黄的落地灯发出的光在这套日式房间中阔逸,干燥舒适的空气穿出衣物摩擦的声响。 伏黑甚尔背对着他,从领口处拎着自己湿透了的套头衫,利索脱了下来,扔在地板上。 男人裸|露的后背上横着很多陈旧的疤,那些疤痕交错的纹路放在其他身体上只让人觉得凄惨,教人皱眉。在他身上却彰显出区别于狰狞的野蛮。 像是属于「伏黑甚尔」的一道指纹。 察觉到泉鲤生已经醒了,伏黑甚尔转过头,眉眼中的那点阴沉散开。他盘腿坐到窗边,抬起手。 鲤生下意识往后缩,没躲开,粗砺的掌心覆上他额头。没有任何尴尬的情绪,甚尔说:“你得去医院。” “不去……”鲤生细声细气地,竭力想要表现得井井有条,而不是把自己搞成这样幅模样的无能。 “就算你想来见我,也应该穿上鞋,带上伞。你不喜欢下雨,也不喜欢淋雨。以前遇到下雨天,你会打电话让我去接,不管我是不是在杀人放火。等不到人你是不会踏出学校的。” 听起来就很幼稚…… 泉鲤生梗着脖子,强词夺理:“我没想光着脚就跑下去淋雨。” ——这才有了之前兜来兜去的那几句话。 可能真的是烧傻了,病人完全没意识到自己现在的行为是一种干巴巴的固执。 惠以前也这样固执,性格随着年龄的增长没有任何变化,只是勉强算是成熟的行为会让甚尔意识到什么叫做「成长」。 他在泉鲤生的身上看不到那些。 二十八岁和十八岁没什么差,没了之前执着想追寻的东西后,鲤生甚至有功夫去潜心钻研起「刻薄」。 那句「伏黑先生」就是最好的作业,只不过修行得还不到位。 甚尔给了鲤生回头的机会,因为现在的确不是见面的好时间,所以即使相隔只有三四米,在那条巷子里,他也没有走出去。 只要雨降落,泉鲤生会头也不会地离开,缩回他认为安全的地方,等着雨停——甚尔原本是这么认为的。 因为泉鲤生讨厌下雨。 一开始伏黑甚尔以为那只是对待阴晴不定天气的排斥,后来他才知道,那是因为雨天会带走一些回忆。 所以,当这个人冒着暴雨,赤着脚冲到自己面前,仰头看来,水蓝色的眼睛中带着湿漉漉的小心翼翼……的时候。 在这种时候,不管他说什么,是成年人幡然醒悟后的客套疏离,还是其他。 就算他手握着要把人抛心挖肺的诅咒,就算你被狗屁理智驯养了十年,逐渐把遭人唾弃的在乎埋在棺材里钉死。 那你也应该抱住他。 「你不该让他淋雨。」 这个想法诞生得骇人听闻,伏黑甚尔自己品味着都想要发出嘲笑。 他也的确笑了。 接着他就看到泉鲤生如临大敌的神色。 只要他有任何动作,鲤生都像是捕捉新鲜玩意儿的猫,身体僵得一动不动,只有高烧中泛红的眼睛睁着,随着他的举措来回转。 并且保持着警惕心。 甚尔摊开手:“手机在哪儿?” “手机……?” 第(1/3)页